她故意让药效延缓了几天,牛老板虽然没有立刻恢复,但是心却是明镜的。
    想必这几天张振龙的所作所为,还有他为什么中毒,只要他不糊涂,应该也清楚了。
    当然,要是他是个糊涂的,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做便是了。
    不过张振龙杀了江金来是真的。
    江疏月对江金来有些失望,她还以为江金来会收拾了奸夫呢,可不想他这么废物,书读不好,连力气都没有,被人家杀了。
    梅盼春吓傻了。
    她从来没想过会闹出人命来,半天后她才“哎呀”地喊了一声,然后疯狂地跑走了。
    不过能跑到哪儿去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所还有人都知道了,她很张振龙的奸情,而江金来被杀死,她也妥脱不掉干系。
    这么大的事儿,同村的人知道了立刻回去告诉了江喜旺和江孙氏。
    听说夫妻两个路都不会走了,连滚带爬才到的镇子上。
    之后的事儿,还没有个结果。
    不过江老太太还不知道大孙子没了,江疏月自然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她了。
    江老太太听完后,张大着嘴巴,像是离开水的鱼,挣扎了一会儿,也咽了气。
    江疏月没有一点伤心,她虽然不是直接孩子弟弟的凶手,可是她的不闻不问,她的纵容,也不是没有责任的。
    自己也没有对她下毒手啊。
    “唉,江家这是咋了?刚死了一个,又死了一个。”
    江疏月出来的时候,萧老太太正在叹息,“疏月啊,你也别难过。”
    江疏月知道她误会了,“娘,我不难过,那个家早就跟我没关系了,他们是死是说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萧老太太这就放心了,“你放心,娘不会多想的,是他们做得过分了。”
    江疏月心里一暖,平静地道:“老太太知道江金来没了,受不了打击,也没了。”
    “啊?”萧老太太清了清嗓子,“唉,她那样,本来也熬不了几天了,早死早超生。”
    江疏月点点头,“我不打算大办了,直接让她入土为安吧。”
    如今江家连个顶事儿的人都没有,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喜旺和江孙氏正忙活着儿子的死呢,老太太活着的时候都不管了,哪里还会管她死了的事儿呢。
    何况他们又没有钱。
    江老太太下葬的钱,江疏月也懒得计较了,毕竟那是生了她爹的人,虽然她无所谓,但是她可不想让人戳着流云的脊梁骨。
    她的弟弟日后可是要挺直了腰杆做人的。
    这可是人命的案子,根本不用江疏月刻意去打听,来她铺子里吃饭的客人,还有对面的李湘萍,都会跟她说的。
    牛老板醒了后,直接指认了郑振龙给自己下毒,即便没还有他的指认,张振龙当街杀人,也是要死的。
    梅盼春跟人通奸,还合谋杀死了自己的夫君,这事儿也没得写,她也跟张振龙一样要问斩的。
    江疏月也根本不担心他们会翻案。
    因为想要让那位洪县令翻案的前提就是得有钱。
    没钱没势,不过是普通老百姓,这又是毫无争议的事实,洪县令压根没必要动手脚。
    江疏月抬头看着又圆又大的太阳,晒在身上,她觉得暖暖的。
    前世,太冷了,她就需要这样热烈的阳光照射着。
    牛老板带着牛爱芳来铺子里感谢江疏月。
    牛老板说了一堆好话,看得出来,他是激动的,毕竟不是江疏月,他这条命就没了。
    可牛爱芳一声不吭,看着江疏月的时候,眼神闪烁,还带着些哀怨。
    “江老板啊,你可是我的再世父母,要不是你,我就让那个臭小子给害死了。”
    江疏月笑了笑,“是您福大命大。”
    “不不不,是您的医术高明,往后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
    牛爱芳支支吾吾的似乎是有话要说。
    江疏月看了她一眼,“牛姑娘是有话要说吗?”
    “我……爹,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振龙怎么会害您呢?”
    “别跟我提这个畜生。”牛老板恨恨地道。
    可牛爱芳却哭得更伤心了,“他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我成了寡妇了,爹,不能怪振龙啊,都怪那个贱人,是她勾引振龙的,说不准给您下毒的就是那个贱人呢。”
    “胡说,那天我就吃喝了他给我的酒,那酒葫芦仵作也查出来有毒了,你还在这儿替他说话,我看你心里也没我这个爹了,我真是白养你了。”
    牛老板又急又气,他舍不得唯一的女儿,但是唯一的女儿却对他的死都不在乎,怎么能够不寒心呢。
    江疏月清了清嗓子,爷俩似乎也觉察出了在她的铺子里吵闹不合适,然后就离开了。
    江疏月只是笑了笑,别人家人事儿,她真的不想去管。
    但是这个牛爱芳,也的确糊涂得可以。
    心里只有男人,没男人就不活了吗?
    自己前世虽然也傻,可好歹还有名利可图呢。
    不知道是谁给江喜旺和江孙氏夫妻两个出的馊主意,他们也缠上了江疏月。
    大概是觉得老太太江疏月都管了,对于此刻无儿无女的他们,江疏月也会于心不忍吧。
    但是他们想的是真美。
    “疏月啊,大伯错了,大伯知道错了,你想想,这些年,要不是大伯管你们,你们姐弟两个哪能活到现在啊?”江喜旺哭着道。
    江疏月不想跟他们纠缠,只想快速地打发了他们,可是越想越气,“大伯,要不是你们,我和流云两个只怕活得会更好吧?要是只有我和流云两个,我们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做好几个人的活。”
    “我不求你接我们后像亲生儿女一样对待我们,可是你扪心自问,你有把我们当成人吗?”
    “我……疏月啊,千错万错都是老太太的错,还有银巧,都是她鼓捣的,还有金来,是他想让你去冲喜,而且你现在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其实也得感谢我们吧?”
    江孙氏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江疏月都被气笑了,“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让我去冲喜还是感谢你们对于我的婚事说换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