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乔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女人。
只见她笑容温和，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倨傲，“你毕竟是金牌律师，我这不是怕来晚了，你被别人抢走了吗？”
“又拿我开涮！”厉昱谦笑了，扭头看了姜乔一眼，“怎么样，聊的如何？”
“她啊？”江疏童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姜乔一眼。
四目相对之间，姜乔分明从里面看出了浓浓的挑衅。
脑袋里，电光火石。
姜乔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江疏童来找厉昱谦大概率只是个幌子，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而刚才她嘴里的那个男朋友不是别人，正是战墨沉！
粉拳，无意识的攥紧。
厉昱谦并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她叫姜乔，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有胆识，有能力，假以时日，说不定能成大气候。”
“是么？”江疏童微微一笑，别开目光。
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遗憾，“那还真是可惜了。要是姜小姐是个挂牌律师就好了，这桩案子，我一定会让她接的。”
“去我办公室聊聊细节？”
“嗯。”江疏童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并不方便的双腿，“我刚醒来没多长时间，还得劳烦厉大律师搭把手了。”
“我的荣幸。”厉昱谦绕到江疏童的身后，推着她的轮椅，朝着总裁办公室而去。
在和姜乔擦肩的时候，江疏童回眸看她，语气温和的道，“姜小姐，待会儿能不能麻烦你送杯水进来？”
姜乔沉沉的吐了一口气，脸上情绪并没有泄露分毫，“好的。”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姜乔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压着，连呼吸都觉得有点困难。
她的反应还是迟钝了些。
明明从江疏童一进门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善和敌意。
明明江疏童一开口，她就莫名的想到了战墨沉。
可竟然，还是被她给耍了。
姜乔在茶水间里短暂的待了一阵，就泡好了一杯茶去往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她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厉昱谦狐疑的声音，“你是说，你朋友的妻子在外面包养过很多小白脸？”
手，突然僵在了半空。
姜乔愣住了。
这样隐秘的私事，江疏童才清醒几日，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
江疏童轻柔的声线响起，“他亲口告诉我的。他现在手头保留着所有的照片，还有视频证据。他因为身份问题，不便出面，所以特意让我过来咨询一下，这些东西能不能让他妻子成为婚内过错方，净身出户？”
厉昱谦正准备开口解答，门口突然传来咣当一声轻响。
两人同时扭头看去。
姜乔没得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江小姐，您的水。”
江疏童扫了一眼姜乔的右手，虎口处微微发红。
大概率是刚才没端稳杯子，被烫到了。
她嘴角一扯，“姜小姐，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姜乔微微垂眸，将水递到江疏童的跟前，“江小姐误会了，我就是进来送水的。您慢用，我先出去了。”
江疏童在接水杯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
水杯里的水顺势就泼到了姜乔的胸口上。
“啊！”
滚烫的水泼过来，姜乔疼的惊呼了一声。
江疏童面露慌张，连忙伸手去擦，姜乔躲闪不及，白衬衫的扣子直接被她拽掉了两粒。
“江小姐，你干什么？”
姜乔捂着胸口连退了两步，脸都变了颜色。
厉昱谦连忙起身，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姜乔的身上，“还好吧？”
江疏童扶着太阳穴，一脸惶恐的想要站起来。
可刚用力，双腿一软，又重重地跌坐在了轮椅上，“江小姐，你没事吧？抱歉，我身体不太好，刚刚突然头晕了，没烫到你吧？”
姜乔胸口那一片火辣辣的疼的厉害，必须要及时降温处理。
她也没搭理江疏童的假惺惺，攥着衣襟就匆匆跑出去了。
江疏童一脸担忧的看向厉昱谦，“厉律，姜小姐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厉昱谦有些担心姜乔，可看着江疏童惨白的脸色，他只能开口安慰，“她不知道你昏迷了三年，身体虚弱。这件事我会跟她解释，也会带她去医院检查，你别担心。”
说完，他就匆匆走了出去，想要看看姜乔的情况。
厉昱谦前脚刚走，江疏童脸上的焦虑着急立刻就褪去了。
她缓缓抬起眸子，眼底充斥着满满的怨毒和阴鸷。
刚才，她拽开姜乔衣领的时候，看的很清楚。
她身上穿着的，正是照片里，战墨沉亲自去挑的那款内衣！
“姜乔，这不过就是一个开始罢了！我们的好戏，才刚开场！”
——
洗手间里，姜乔解开扣子，看了一眼镜子。
发现胸口被烫红了一大片，火辣辣的，疼的她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可，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难受。
这几年来，尽管她跟战墨沉已经白骨森森，但她对男人的人品，还是信任的。
可如今，看来，那些信任，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只要一想到战墨沉会用何种鄙夷的语气，对江疏童说她的那些隐私，她就难受的几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突然，洗手间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厉昱谦担忧的声线响起，“姜乔，你没事吧？”
入目的，是一片冰肌雪肤。
白衬衫下，黑色的蕾丝文胸露出一小半，甚至能看到里面昏暗的阴影。
“！！！”姜乔被吓到了，一把捂住胸口。
厉昱谦在脑袋宕机一秒之后，也光速退了出去，将门带上了。
他想走，可又觉得不妥。
只能硬着头皮，隔着门道，“抱歉，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冒犯。刚才，那个……”
从来都是舌战群雄而面不改色的男人，第一次慌张的连话都快要说不清楚了。
姜乔本来心情就很糟糕，胸口还疼的厉害。
如今，听到厉昱谦这慌张的道歉，不知怎么的，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泪水，滚落了下来。
砸在手背上，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