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请男配享受人生[快穿] > 44虐恋男配
    翁弭的决定完全出乎了乌骞和灵云的意料, 再怎么照顾,这也是娶了拓于氏!灵云心里不舒服,丈夫刚成为新王, 就连父王留下的妾侍都不肯舍弃一个,她那颗刚陷落的心被硬生生扯回来, 郁郁不乐。
    乌骞也茫然无措, 一边安慰灵云, 一边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大哥的话。
    王子都有自己所属的部落势力, 乌骞也有,虽然不大,但是他一直很满足,没有野心。如今大哥翁弭继位, 灵云已经和大哥两心相映, 他原本想带着母亲离开王庭回到自己所属的部落, 从此过自己的日子,远远祝福灵云就好……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发生了王庭外的第二件事。
    中原王朝魏国派来使者,表示想和漠犁建立友好邦交关系,从此互通往来。
    乌骞不了解这些政事, 只知道王庭上下讨论很久后, 决定接受这个橄榄枝。两国坐在一起又谈了很久, 魏国要求双方和亲联姻。
    但是漠犁没有未出嫁的公主了, 魏国得知后,不同意迎一个临时立下的草原公主回去, 他们决定把汉人公主嫁过来。
    两国要和亲, 由魏国嫁公主过来,使者的姿态立刻高了起来,他们要求公主过来必须是王后。
    但是翁弭已经和灵云结婚了, 两人不仅是联姻,还在婚后生情,盟定三生。
    更别说,灵云可是月奴国的公主,月奴是漠犁最大的邦交国。
    翁弭最后提出了一个东西夫人的办法,灵云先来,东为尊,为东夫人;魏国公主后来,为西夫人。但是两人实际地位相等,不分上下。
    魏国知道灵云身份,同意这个条件,双方正式和亲。
    灵云得到这个消息却是如遭雷击,和翁弭大闹了一场。翁弭再三解释,告诉她漠犁如今的局势,三国关系……
    乌骞眼看着心爱之人的幸福摇摇欲坠,母亲又不能回去,下定决心留在了王庭。他帮着灵云稳定后位,帮大哥处置三国关系,偶尔去看看母亲……在灵云夫妻重修于好、翁弭吃酸醋、灵云怀孕后,默默接受了翁弭送来的美女,从此骑马喝酒成为一个草原闲人,彻底隐去功与名。
    而翁弭,从漠犁这个小国出发,继承了他父亲涂的谋略与勇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先联姻后露爪牙,二十几年韬光养晦,一朝蓄势而发,打下魏国十几个城池,直逼皇城。取下魏国后,转头北上,再对月奴……
    谢运川芯子的乌骞睁开眼睛看着天光亮起后渐渐泛白的帐篷,长叹:这是草原版的果郡王啊!
    不对,果郡王是得到了心也有了自己孩子,给皇兄成功戴了绿帽子。乌骞那是无私奉献,帮大哥稳住国家,帮嫂子宫斗成功,成为漠犁壮大前一块最佳的垫脚石,最后自己孤寂终老,在浩浩史书中,只留下一个平平无奇的名字与人生。
    回顾原主这一生,难怪他会有执念。只要不是傻的,一开始就算不懂,后来也该知道大哥翁弭是利用两个最重要的女人牵制了他。这一生,母亲始终寄人篱下,心爱之人不爱自己,而自己呢,得不到所爱,孝顺不了母亲,更没有一日真正的自由。
    都说草原上的男人是鹰,乌骞前世却是个被扎住了翅膀,绑在王帐的鹰。
    想到这些,即便是如今的乌骞,心里头也堵得憋屈,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帐外蒙蒙亮的天色。
    还好,他来的时间点很好,和亲刚定下,魏国公主大概刚从他们的王都启程吧,至少一年多以后才会来到达草原。灵云也好,母亲也好,他都还有机会运作。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乌骞想完许多事情后,帐外已经有人在来回走动,外出放牧的牧民呼啸声遥遥传来。
    乌骞循着记忆不太熟练地穿上原主的衣服——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熟悉又陌生:原主记忆带来的熟悉、自己不曾经历而难以避免的生疏。趁着没人,他一边观察四周与记忆一一对上号,一边研究这些新事物让自己彻底适应。
    “羌戎。”右粟王大帐中传来唤人的动静,早期等候在帐外的高大男子立刻提起放在脚边的水桶,带着人掀帐入内。
    “王爷昨天是累到了吗?”羌戎哗啦啦地把木桶里的水倒入脸盆,想到乌骞今天比往日起得都晚,猜测道。
    乌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尽管翁弭将自己的为难处境告知了灵云,但灵云依旧无法释怀自己堂堂正妻,从此要接受一个平起平坐的第三人。
    向来性格直爽不愿委屈的灵云公主,自然对翁弭没了好脸色,与他冷战至今。昨天,灵云好不容易放开心怀出门走走,却撞上翁弭和魏人相谈甚欢地迎面走来。月奴和魏国是宿敌,丈夫对她的伤心没有任何行动,却是和她的敌对方、西夫人的娘家人高高兴兴聚在一起,灵云一见,自然越发生气难过,扭头就骑马跑出了庭帐。
    乌骞来找灵云,正好遇见,当即追了上去。
    灵云情绪不好,跑马散心没有及时在日落前返回,草原日落后的危险与白天截然不同,她迷失方向寻找来路时,撞上了狼群。
    乌骞及时赶到护住了她,但两人与狼群相博依旧危险至极,眼看着马匹在撕咬下坚持不住,他们就要落入狼群时,翁弭带着士兵赶到了。
    危难之际翁弭如神般降临,灵云在翁弭怀中哭得不能自已,早就忘记了早先那些冷战与别扭。翁弭也抱着险些受伤的妻子心跳不止,两人终于重归于好。
    羌戎看着沉默洗漱的主子,心中觉得不值,昨天主子也差点丧命,大王和王后闹别扭,每次都是主子费心费力但又被用过就扔。
    乌骞沉默是因为在回忆昨天的事情,翁弭能及时赶来显然也是发现灵云不见亲自追来的,他对灵云的确是上心,也因此,灵云每每气愤自己比不上翁弭心中的王庭大局却又最终会被他哄回去。因为除了天下,翁弭心中最重要的人的确是灵云。
    想完这些,正要吃饭,帐外有人来。
    是他的生母拓于氏派人过来看他。
    显然昨天的事情已经传遍王帐,别人都关注大王和王后的安危和感情修复,只有拓于氏担心自己的儿子,昨夜太晚不好过来探望,今天一早就派人来了。
    乌骞直接走了出去,看着候在帐外的母亲侍女:“我去阿娘那用饭。”
    侍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高兴之色,能让拓于妃亲眼看看右粟王安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拓于氏的帐子在翁弭王帐的西侧,周围都是同样侍奉过涂的老人。翁弭只和灵云过夫妻生活,这些侍妾他都收下了,但是从来不碰,所以这些前任国王留下的老人们彼此作伴过得还行。
    拓于氏因为儿子乌骞,被翁弭特殊照顾了一点,生活条件相较其他人又更好一些,只是她一生颠沛,很多事情看得非常清楚,这一点点优于普通人的物质比不上她内心的忧愁与酸楚。
    乌骞一进大帐,坐在桌边缝东西的拓于氏便眼前一亮站起了身:“乌骞!你来了!”说着,便扔下手中的针线跑过来拉住了儿子,上上下下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昨天受伤了吗?我只听到大王和王后遇险的消息,听说当时你也在,却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一夜都没睡好!”
    乌骞虽然第一次看到这位原身的生母,却在这满怀担忧的第一面接触中,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浓厚关爱。他笑起来,扶着拓于氏的手臂往回走,伸胳膊伸腿,证明自己一切都好。
    “大哥来得很及时,我们谁也没受伤。”
    拓于氏却完全放松不下来,她顺着儿子的力道坐下,拉住他的手让他也坐到自己身边。
    “乌骞,你离开王庭回车兹吧。”
    车兹是涂分给乌骞的部落,就像汉人王朝的分封诸侯一样。
    “阿娘。”乌骞看向拓于氏。
    今年乌骞20岁,拓于氏34岁,她曾是部落继承人的妻子,后来成了涂的侧妃,一生颠沛,但的确不怎么经历风霜。34岁的拓于氏高鼻深目还有着成熟|妇人的风韵,在漠犁,这样的后母嫁给继子,可能还会给乌骞生下“侄子”。
    但是生产,却是这里女人最大的危险。
    原主不愿意母亲在王帐仰人鼻息,更不愿意母亲本可以安享后半生了却还要伺候他大哥、经历生产之苦。虽然翁弭现在看着对灵云一往情深,但谁知道以后呢……
    所以原主一直没走,有他在这里杵着,翁弭不敢对灵云松懈,也不会对他阿娘出手。
    拓于氏拉着儿子的手:“你以前什么都没展露,他就想掐住你的翅膀,不让你飞远飞高,昨晚你救王后没有半点受伤,他更不会放心了。”
    乌骞诧异地看着拓于氏,惊讶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拓于氏了然地看着乌骞:“我的儿子不是个文弱的少年,你小时候第一次跟着先王打猎,就徒手打死了一只比你人还高的猎物,先王欢喜极了,对我说,‘我们的乌骞将来定是漠犁最勇猛的将军’,但是从你15岁开始,你就不爱这些了,每日游手好闲,谁也找不到你人。”
    乌骞低头,15岁……王庭夺权刚开始那年。
    那年,也是父王涂身子出现问题的一年,大家一度以为他很快就会病逝,但是涂一次又一次熬了过来,甚至熬死了王后。
    乌骞也曾是王庭里明朗张扬的草原王子,直到这一年,父王涂找他聊婚事,聊到了这个最小儿子的未来。
    从此,乌骞不再参与王庭的一切,不再于众人面前表现自己,王后几次想安排他的婚事都因为各种原因黄了,但也无人在意,因为那几年,漠犁的王子们争斗不休,流血事件隔三差五发生。
    王子一个一个陨落,除了帮着翁弭的五王子,只剩下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的乌骞。
    原主没有和生母说过这些,而拓于氏也从不督促儿子上进,仿佛他做什么她都支持。
    现在,乌骞却明白了,那是因为阿娘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那样自污他都不肯放我随你离开,现在你能护着王后在狼群毫发无伤地等到救援,他的疑心那么重,更加不会放心你了。”
    拓于氏说的是对的,翁弭知道乌骞的心思,所以无论政治上还是感情上,他都很防备乌骞。而原主小心平衡着自己的处境,也曾几次利用这份防备,帮助灵云稳固地位,帮拓于氏争取更好的生活。
    毕竟,被情敌虎视眈眈的爱人才会让翁弭时刻上心,而要稳住乌骞,也不能让拓于氏过得太差。
    这一切乌骞心里都有数,只是他没想到,亲自来看生母一趟,却能有这样的发现,原来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眼里只有儿子的拓于氏,对母子俩的处境看得这般透彻清楚。
    “阿娘,我不走。”乌骞握住拓于氏的手,“我走了,他会迁怒到你身上。”
    拓于氏摇头:“你在车兹,好好经营你的部落,只要他忌惮车兹,就不会对我太差。”
    乌骞:“可是也不会好,最多保住你的性命吊着我而已。”
    拓于氏深深看着儿子:“不是还有王后吗?她心性纯良,看在你的份上会照顾我的。”
    乌骞一惊,对上母亲的看透一切的眼睛。
    拓于氏抓住了他的手:“灵云再好,也是你的嫂子,你那份心思对大王来说,意味着什么知道吗?”
    兄死弟及,乌骞觊觎嫂子,就更让翁弭忌惮,忌惮他会不会为了灵云反他。这就像一个人作案,动机越充分,作案的可能性就越强。
    乌骞抿唇,看着忧虑不已的母亲,保证:“阿娘,你说的我都心中清楚,你放心,我一定想到办法,带着你离开。”
    拓于氏还想说什么,乌骞阻止了她:“阿娘,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堂堂男人连唯一的亲人都护不住,自己一个人去车兹过得再好有什么意思?”
    拓于氏犹疑:“那你对灵云……”
    乌骞扯开嘴角笑笑:“大哥眼里只有利益,灵云过得并不好……”
    拓于氏:“可是她爱翁弭,哪怕翁弭几次让她伤心,她最终都原谅了。而别人对她再好,她都不动心。”
    直击痛点。
    乌骞靠上母亲膝头:“您放心,我知道,以后我会尽量不去掺和他们的事。”
    拓于氏心疼地抚着儿子的头发,什么都不再说了。